期货中国专访【悍马】冯正平：程序化交易要面向未来

戴妍

期货中国专访【悍马】冯正平：程序化交易要面向未来
时间：2012-08-27 17:08:52    来源：期货中国


冯正平

网名“悍马”，“悍马定理”创始人，职业投资人。

1997年涉足投资市场，长期从事市场定量研究工作。2008年开始专职股票、期货、外汇等交易，开发过多种交易策略。2010年开始研究组合投资，结合对市场的统计分析心得，研发出自己的投资组合分析方法，并开发成应用程序。开发的程序化模型年平均收益率远高于市场平均水平。2011年实现43％收益率，一年的收益最大回撤比为3.5:1。在长期研究思考程序化交易的基础上，总结出系列“悍马定理”。

访谈精彩语录：

悍马定理是我自己的一些思考以及与业内朋友们交流后的心得，现在写到60条了。

风险是自己掌握的，客观上不存在风险大小的问题。

我觉得国内期货比外汇要好做。

程序化的陷阱就是同质化问题。

避免这个陷阱的方法就是求新求异，甚至反向操作。

将来程序化交易的一个很重要的方向是主观分析选择品种和方向，然后用程序自动操作。

主观交易永远不会消失。

即使是完全随机，那也是一种规律。

市场不是正态分布的，是分形分布的，这就是市场的规律。

不要被动等待历史重演，守株待兔只能活活饿死。

波动节奏一直在变化，导致这些变化的根本原因是资金结构的变化。

市场无法精确预测，但可以在一个区间内进行概率预测。

不看技术面不现实的，因为你的资金不可能是无限多的。

我更建议基本面分析和量化交易相结合的方法。

我们要用投资组合，但也不能过分依赖投资组合的计算结果。

投资组合的最大好处还是分散风险。

我自己编了个函数来定义趋势和震荡，但这个定义也会变化的。

（评价一个系统的优劣）我主要用风险收益比和盈亏比。

优化和改进策略的最低层次是优化参数；然后是改进过滤条件；再高就要改进行情分析系统了。

风险管理就像投保，平时交些保险费是应该的。

要擅长学习交流，闭门造车很难成功。

给操盘手和交易团队自由度大的方式效果会比较好。

将来的趋势是FOF、MOM。

期货中国1、冯正平先生您好，感谢您在百忙之中接受期货中国网的专访。你的网名叫“悍马”，请问一下您取这个名字的由来？您自己开的车是不是悍马？

冯正平：我的英文名叫Homer,也就是荷马史诗那个荷马，算是谐音吧。另外我写过一篇汽车美学方面的论文，里面阐述了我对悍马车的美学特征的分析，所以就一直用悍马作为网名了。

我没有悍马车，只有一个悍马车模型。

期货中国2、您在长期研究思考程序化交易的基础上，总结出系列“悍马定理”，请您简单介绍一下“悍马定理”？“悍马定理”总共有多少条？“悍马定理”的最大特征、最大作用是什么？

冯正平：悍马定理是我自己的一些思考以及与业内朋友们交流后的心得，现在写到60条了。如果以后想到什么，还会继续写。

应该说，悍马定理不是我个人的创造，是我在操盘实践、学习、思考后的总结。悍马定理的理念属于许许多多的人。很多前辈同仁在投入了大量的时间、金钱后，得出了一些自己的投资理念，我非常感谢那些能够无私地将自己的想法与我真诚交流的人。

悍马定理里面的内容，都是做交易，特别是做程序化交易最核心的理念，可以帮助初入程序化之门的交易者少走很多弯路。里面也有一些比较创新的思想，欢迎大家一起来交流、批评指正。

期货中国3、您是2008年开始专职做交易的，在此之前，除了投资，您的主要工作是什么？为什么在2008年决定全职做交易？

冯正平：我以前做市场研究工作的，其中主要是做定量统计研究。当时想换个工作状态，所以就专职做交易了。

期货中国4、您股票、期货、外汇都有交易，请问，就您自己参与来看，这三个市场哪一个更容易赚钱？哪一个风险最大？哪一个最有挑战性？您目前最大的精力放在哪一个上？

冯正平：股票的交易有很多限制，比如不能做空，不能T+0，没有杠杆。外汇方面，现在的交易平台都是国外的，存在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所以主要精力都在做期货。

风险是自己掌握的，客观上不存在风险大小的问题。

交易难度方面，我觉得国内期货比外汇要好做。外汇市场非常成熟，趋势性很弱。

总体而言，国内期货市场还是一个最值得参与的市场。

期货中国5、您认为程序化交易存在“陷阱”，请问程序化交易存在哪些陷阱？如何才能规避这些陷阱？

冯正平：程序化的陷阱就是同质化问题，因为大家基于一样的历史数据来设计、优化策略。而这种同质化就相当于是让交易对手看到了底牌，危险性不言而喻。

避免这个陷阱的方法就是求新求异，甚至反向操作。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认为将来程序化交易的一个很重要的方向是主观分析选择品种和方向，然后用程序自动操作。主观交易永远不会消失。

期货中国6、您很早就开始从事市场定量研究工作，请问期货市场行情的运行，随机性更高还是规律性更高？行情的运行在哪些方面是随机的？在哪些方面是有规律的？

冯正平：这个问题比较复杂，涉及到对随机和规律的定义问题了，而真正严重的问题是，这个定义本身就是变化的。

我们这么理解，即使是完全随机，那也是一种规律。我常常想，如果市场真是完全随机就好了。如果真是完全随机，那现在几乎所有的量化理论都能用上了，长期资本管理公司也就不会破产了。因为这些理论，都是建立在正态分布的基础上的。但市场不是正态分布的，是分形分布的，这就是市场的规律。

期货中国7、有规律的行情波动，是否都具有价值？是否都可以进行量化？是否都可以编成程序、形成交易策略？

冯正平：针对任何一段特定的行情，都可以量化，都可以写成策略，都可以编程，这个没有任何问题。

真正的问题是这样的一段行情在未来会重新出现吗？我们等待这样一段行情出现需要付出的成本能收回来吗？

期货中国8、“定量研究”发现的是以前的规律，做成交易策略、开发成程序后处理的却是以后的行情，这是一个矛盾。您如何理解这一矛盾？如何处理这一矛盾？

冯正平：你说到程序化交易的根本症结所在了，因此我一再呼吁，不要被动等待历史重演，守株待兔只能活活饿死。

要处理历史和未来的矛盾，需要有前瞻性的眼光，这也是我研究国外行情特征的出发点。如果要把行情特征的变化用量化的方式表达出来，需要较高深的数学知识，这方面我也在摸索中。

期货中国9、您从事金融交易十几年了，就您亲身参与的感受来看，随着时间的推移，市场的波动节奏是否有所变化？您觉得引起这些变化的核心原因是什么？

冯正平：波动节奏一直在变化，导致这些变化的根本原因是资金结构的变化。

机构资金的比例对行情波动特点影响很大，因为机构获取信息的能力、执行能力都很接近，经常是同时行动；而散户资金不一样，所以如果市场上散户资金比例大，行情会更加连续，波动更缓慢，而机构资金比例大，则会使行情波动更剧烈，更突然，以及行情的不连续。

期货中国10、就您看来，市场是可以预测的，还是不可预测的？为什么？

冯正平：市场无法精确预测，但可以在一个区间内进行概率预测。

“概率预测”意味着用一定的方法分析预测后，如果市场向某一方向运动的概率较高，就值得参与；或者是市场向某一方向运动的概率虽不高，但幅度可能会很大，也值得参与。


期货中国11、您是否认同某些投资者完全用基本面分析、完全不看技术面的方式参与期货交易？

冯正平：不看技术面不现实的，因为你的资金不可能是无限多的，如果你要考虑止损的问题，就需要看技术面了。

期货中国12、对程序化交易者来说，是否需要关注基本面？基本面分析对程序化交易者来说是否有意义？

冯正平：纯量化交易也有人做，但我更建议基本面分析和量化交易相结合的方法。市场的本质是博弈。这也就是我所说的，博弈为体，量化为用。

从操盘实践来看，基本面分析的重要性越来越显得重要，可以这么说，基本面分析是定一个大方向和大框架的，在这个框架内，可以用量化方法进行操作，而超出了这个框架，量化是无能为力的。

现在我也在思考，如何在行情超出了原有的量化框架，还继续使用量化的方法，看来需要用到类比法、极限值法、安全边际法等方法。

期货中国13、您从2010年开始研究组合投资，有人说“组合投资是世界上唯一的免费午餐”，因为它可以降低综合回撤率，却不降低综合收益率，您是否认同这样的观点？您自己是怎么理解组合投资的？您觉得组合投资的最大好处是什么？

冯正平：投资组合确实作用很大，至于说“组合投资是世界上唯一的免费午餐”，这是文学的表达方式，我无法评论。

但我们细究马克维茨投资组合理论，他的假设基础就是随机分布和品种不相关。这与现实不符。我的看法是我们要用投资组合，但也不能过分依赖投资组合的计算结果。

投资组合的最大好处还是分散风险。

期货中国14、请问在组合投资中，是不是策略的差异性越大越好？品种的分散度越多越好？周期的跨越度越大越好？

冯正平：是这样的。

期货中国15、您一般仓位控制在什么范围内?您的策略有没有加减仓的设置？您会不会重仓交易、满仓交易？

冯正平：日内会满仓，一般不隔夜。有加仓。日内交易根据模型运行自己开仓，当出现大行情的时候，会满仓。

期货中国16、您如何定义“趋势行情”和“震荡行情”？您的系统能否自动识别“趋势行情”和“震荡行情”？

冯正平：我自己编了个函数来定义趋势和震荡，但这个定义也会变化的。

期货中国17、在“趋势行情”和“震荡行情”中您用的策略是相同的，还是不同的？

冯正平：在我自己定义的趋势、震荡行情中，策略是不一样的。

期货中国18、如果说，程序化交易机会识别技术总体上分为三类：指标识别、数理统计识别、形态识别，这三类您是否都有涉及？您自己最擅长哪一类？

冯正平：我都有涉及。

我的策略是偏向实用的，经常是这三类的综合体。

期货中国19、您觉得一个交易系统应该包括哪几项要素？其中哪项要素最重要？

冯正平：一个完整的交易系统，至少要包括开仓、平仓、止损三个方面。重要性，都一样。

期货中国20、您如何评价一个系统的优劣？用风险收益比、胜率、盈亏比、最大回撤率等？还是用其他标准？

冯正平：我主要用风险收益比和盈亏比，其他一些指标也会综合进来考虑。最后还要看组合的效果，因为不同模型会有一定的互补效果，如果都追求最好的，那么就会有同质化的现象，组合间的协同效应体现不出来了。

期货中国21、您一般把本金回撤控制在多大范围内？如果利润较多了，会把利润回撤控制在多少范围内？

冯正平：单一模型是20%。多模型因为是动态调整的，回撤大于10%就需要重新审视模型组合并采取相应措施了。

期货中国22、一个策略用10万元做，进出场没有问题，用上千万上亿的资金做，进出场可能就会有较大的问题，您如何处理大资金进出场的滑点问题和其他问题？

冯正平：多策略，多品种，分散开。

期货中国23、您觉得有没有永久有效的单个交易策略？有没有永久有效的组合投资模式？

冯正平：都没有。因为行情发展的可能性是无限的，但模型或模型组合的维度适应性是有限的。

期货中国24、您如何优化、改进自己的交易策略？

冯正平：分几个层次。优化和改进策略的最低层次是优化参数；然后是改进过滤条件；再高就要改进行情分析系统了。

期货中国25、大部分人喜欢稳步上扬的资金曲线，不喜欢大起大落的资金曲线，您会不会为了追求资金曲线的平滑性，而放弃一部分收益率？为什么？

冯正平：肯定是这样的。风险管理就像投保，平时交些保险费是应该的。

期货中国26、有人认为在不成熟市场，或者说是散户比较多的市场，用程序化交易的效果更好一些，而在成熟市场则效果要差一些，您是否认同？这是否意味着随着中国期货市场的逐步成熟，程序化交易会越来越难赚钱？

冯正平：是这样的。行情趋于复杂，散户越来越难盈利，这是全球性的现象。

期货中国27、在这个市场上，主观交易者的暴利故事更多一些，而程序化交易者的暴利故事则几乎没有，这是不是意味着程序化交易无法实现暴利？

冯正平：对。你要控制风险，要资金曲线平滑，还要在市场活的长久，就无法追求暴利。

期货中国28、近三四年以来，程序化交易在大陆越来越“热门”，不少人都在研究程序化交易、参与程序化交易，其中不乏成功者和失败者。您觉得哪些类型的投资者适合做程序化交易？

冯正平：有较好的理工科学历背景，会编程，如果自己有丰富的交易经验，就更好了。

还有一点很重要，要擅长学习交流，闭门造车很难成功。

期货中国29、如今，期货资产管理的氛围越来越浓，期货信托基金、期货有限合伙基金、公募基金专户产品、券商集合理财产品等都在运作，期货公司CTA产品也即将推出，在这些阳光化的期货资产管理形式中，您更看好哪一种或哪几种？为什么？

冯正平：给操盘手和交易团队自由度大的方式效果会比较好，自由度包括两个方面，一个是交易的自由度，另外一个是持仓的自由度。我个人对今后若干年的股票行情不看好。所以，综合来看，我看好期货信托基金、期货有限合伙基金；至于期货公司CTA，情况比较复杂，目前还不好判断。

期货中国30、在阳光化的期货资产管理模式加速发展的情况下，您觉得这几年来比较受欢迎的的民间个人委托理财形式的生存和发展空间是否会被挤压？为什么？

冯正平：是这样的的，民间个人委托理财，对双方都很难有好的保障。

期货中国31、有人说，如今的期货市场正从“个人投机时代”向“资产管理时代”过渡，从“自主交易时代”向“产品购买时代”过渡，您是否认同？

冯正平：我赞同这样的观点，将来的趋势是FOF、MOM。

期货中国32、处在时代的变革中，您自己在期货市场有着怎样的发展目标？打算如何实现这个目标？

冯正平：我个人的计划，过一段时间大家就知道了。


注：下一页附悍马定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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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货中国网沈良访谈整理
2012-08-23


附：悍马定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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